360、第九十三章_反贼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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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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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猫儿离开扬州虽久,但他自己是个好酒贪杯的人物,扬州别的地方,他不一定记得,但是卖酒的地方,他一定记得清清楚楚。这丽春院位于瘦西湖湖畔的鸣玉坊中,三人来到鸣玉坊,但见碧水如镜,垂柳拂水,湖畔花团锦簇,映水而红。其时天色渐晚,各门各户中传出丝竹管弦之声,夹杂着猜拳唱曲,淫声浪笑。

  这三人皆是欢场上的老手,金粉楼里的常客,来到此处,便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似的。站在门口的两个龟奴瞧见他们,躬身笑道“施爷,您终于过来了香香姑娘自从知道您今晚要过来以后,便一直待在房间里,焚香沐浴,梳妆打扮,无论是谁叫她,她都不过去,就等着今晚陪您喝几杯酒,博您一笑呢。”

  施传宗虽知道这不过是欢场上的客套话,当不得真,但他不是独自一人过来,身边还跟着沈浪和熊猫儿,只觉这龟奴很给自己长脸,心中很是欢喜,笑道“我就知道她对我好,你快把她请下楼吧。”

  那龟奴应了一声,施传宗突然间想到一事,笑道“今天咱们这么多人来你们这里喝酒,既有我们这些熟客,也有沈公子这样头一回来扬州的新客,还有猫儿这样好几年没回扬州的老客,你们这里的漂亮姑娘,可别舍不得送出来,尤其今晚咱们主要是给王惜石接风洗尘的,那小子家里的丫鬟,各个貌美如花,他眼光极高,嘴也很毒,那些庸脂俗粉,可就不要送上来了”

  这龟奴没来几年,一时想不起这王惜石是什么人物,只是满口答应下来,笑道“施爷尽管放心,咱们怎么敢让那些庸脂俗粉去伺候您们呢,必得叫那些百里挑一的美人过去陪您们喝酒。”

  倒是老鸨听到动静,走了过来。但见这老鸨满脸脂粉,穿着粉红缎衫,头上别着两朵红纱堆的芍药,年纪虽大,仍是体态风骚,脚步轻盈,一双眼睛娇滴滴,水汪汪的,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情。

  她拉着施传宗的手,笑嘻嘻道“施爷,原来王公子已经回扬州了。我还记得几年前王公子和您几位过来喝酒,我们家纤纤和蓝玉都是刚出来接客,正是玫瑰花苞似

  的人物,谁看了不心疼哪想王公子年纪小小,却半点也不留情面,几句话就把她俩气哭了。

  几年过去了,这俩丫头越来越招人疼,只是这桩仇啊,可始终没有放下,就等着什么时候王公子过来了,好好灌他几杯酒,才算报了当年的涌泪之仇了。听说今晚施爷要过来,她俩心里已是高兴之极,不想王公子也要来,当真是双喜临门。一会儿啊,我就去把这件事告诉她俩,让她俩好好准备准备。”

  这纤纤和蓝玉皆是丽春院中年轻貌美的红妓,一个舞姿动人,一个弹唱绝佳,在丽春院中行情很好,若非施传宗早就派了人来,点名要她们晚上陪酒,只怕早就被旁人点走了。老鸨这番话自然只是戏言,施传宗听了此言,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她俩也就现在说说大话,等一会儿瞧见了王惜石,只怕就要两眼发直,说什么也不舍得灌他酒了。那小子别的不说,模样生得倒是真俊。”

  老鸨一笑,一面陪施传宗三人走去接待富商豪客的“甘露厅”,一面说道“施爷,您这话放到昨天说,那还有可能,今天可不会了。毕竟王公子模样再俊,能比得上贾珂贾侯爷生得俊吗”

  施传宗听了这话,啧啧两声,笑道“怎么那位贾侯爷也来你们这里喝酒了”

  老鸨笑道“那倒没有,只不过今天贾侯爷骑着白马,从咱们丽春院后面那条街上经过的时候,咱们家的姑娘们听说了这事,都跑到街上去看热闹了。可惜他那位夫人不知是怕羞还是怎的,一直将脸埋在贾侯爷的肩头,因此咱们谁也没有看见,他长的究竟是什么模样。”

  施传宗听了此言,不由好奇心起,问道“既然你家这些姑娘都去看这热闹了,依你的性子,一定也不会错过这个热闹了。怎么样,那位贾侯爷真如传闻中的英俊吗”

  老鸨听了这话,脸上一红,伸手摸了摸花白的发髻,竟露出几分小儿女的情态,悠悠道“施爷,不瞒你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和江枫江公子打过照面。当时他从桥的一端走上来,我从桥的另一端走上来,转眼间二十三年过去了,那一幕仍然清清楚楚地烙在我的心上,就仿佛这一幕,其实昨

  天才刚刚发生。

  今天我站在路边,看见贾侯爷骑着白马,从我面前经过,就仿佛看见了江公子从我的记忆中走了出来一样,他们可真像,真的太像了”说到这里,忍不住长叹口气,突然间反应过来,自觉失态,忙笑道“您也知道这江枫江公子生前一直被称为江湖第一美男子,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抵挡他的轻轻一笑,您说这贾侯爷是何等的英俊”

  熊猫儿哪有兴趣听一个老鸨的心事,看向施传宗,说道“男人长得俊不俊,丑不丑,那不都是女人关心的事吗贾珂自小到大,做了这么多件厉害的事,他就算是一个丑八怪,也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你关心他长得俊不俊干吗”突然间一笑,说道“难不成你这章台走马客,也转性去南风馆了”

  施传宗“呸”了一声,笑骂道“便是你这猫儿不爱女儿爱男儿了,我也不会踏足南风馆半步的,这不顺口说起来了吗何况你既然来了这王孙买笑的金粉楼,不在这里谈风月,又要谈什么”

  他突然间想到什么,又是一笑,说道“你也别把话说的太满今天晚上,你虽然见不到这天下第一美男子,但是这天下第一丑男子,你却一定可以见到等到那时候,你再跟我说,男人长得俊不俊,丑不丑,这件事是不是只有女人会关心吧”

  熊猫儿奇道“怎么,今晚还有外人来吗”

  施传宗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王惜石的一朋友,姓江,叫什么”他略一寻思,愣是没想起来,那麻子脸自始至终都没介绍过自己,只道是自己忘了,便继续道“嗯,我给忘了。我活这么大,可头一回见到这么丑的人若非王惜石这小子本就生得俊俏,我都要怀疑,他是专门找了一个这么丑的人,来把自己衬托的好看一点了。”

  熊猫儿哈哈一笑,说道“王惜石那小子素来心高气傲,又喜欢美色,家里丫鬟都挑的一个比一个漂亮,既然肯留他在身边,那他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我倒很想见上一见。”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进甘露厅,只见厅中红烛高烧,中间设着一张圆桌,已有十二三个年轻人坐在桌旁,说说笑笑

  ,每个客人身边都坐着年轻貌美的妓女。

  三人各自就座,熊猫儿又向大家介绍沈浪一番,其实他对沈浪了解甚少,既不知道他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师承何处,只不过两人意气相投,自然就成为朋友了。众人见沈浪面目英俊,气度不凡,也都纷纷与他喝了几杯。

  刚放下酒杯,就听到叩门声响,随即便有七名妓女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乌发白肤,香风阵阵,正是香香。众人坐在一起,划拳唱曲,觥筹交错,好不欢乐。

  众人之中有一位白公子,他坐在纤纤对面喝酒,喝了几杯,见气氛正好,笑道“纤纤姑娘,久闻你最擅长霓裳羽衣舞,何不给我们跳上一曲”

  那坐在白公子旁边的陈公子,和白公子交情一向很好。他知道这纤纤的心气很高,仗着自己生得花容月貌,霓裳舞在扬州无人能比,向来对客人百般挑剔,无论是白公子还是自己,都不被她放在眼里。他们只在和施传宗这样的厉害人物来丽春院之时,才有机会叫纤纤过来作陪,白公子这么说,便是想要借此机会,欣赏一番纤纤的“霓裳羽衣舞”。

  陈公子见纤纤身着霓裳,发挽步摇,眉心贴着白玉梅花,走起路来环佩叮当,香风隐隐,正是跳“霓裳羽衣舞”时的打扮,于是起哄道“你这不是存心为难纤纤姑娘么人家今天这般盛装打扮,便是想要跳给王惜石看,如今王惜石还没过来,你便要纤纤跳上一曲霓裳舞,等一会儿王惜石过来了,纤纤不还得再跳一遍”言下之意是说,你在纤纤姑娘的眼里算什么东西,人家怎么会因为你想看了,就乖乖跳给你看

  倘若没有陈公子这几句话,纤纤倒还可以找个借口,婉拒白公子,但是有了陈公子这几句话,纤纤再不答应,便要坐实陈公子的话,她真的半点不把白公子放在眼里了。

  纤纤的心气再高,也是在欢场上讨饭吃的人,哪敢轻易得罪恩客当下嫣然一笑,说道“陈公子说笑了,纤纤今日特意穿上这件霓裳,便是想要给大家献上一曲,又怎会只想跳给王公子看既然白公子想看,那纤纤就献丑了。”说着站起身来,衣袖轻拂,转身走到一旁。

  这甘露

  厅既是专门用来接待豪客的,自然十分宽敞,以便客人可以随时欣赏歌舞,在房里伺候的仆妇见状,连忙跑出厅去,请来了丽春院中的奏乐师傅。

  这“霓裳羽衣舞”本是宫廷之乐舞,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之”,这“霓裳羽衣舞”既然得了皇帝的喜好,皇帝以下的王公大臣,富商豪商,自然人人想看看这种乐舞究竟有多么奇妙,不过几年,这“霓裳羽衣舞”便在民间流传开来。

  昔年白居易在宫中陪宴,欣赏了一曲“霓裳羽衣舞”,还特意写了一首霓裳羽衣歌和微之。这首诗中有两句话写的是这“霓裳羽衣舞”的初态“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三年前,纤纤在扬州知府的寿宴中献上了一曲“霓裳羽衣舞”,知府的公子看得入迷,便在一块匾额上提了这两句话,送给了纤纤,自此她身价大涨,一度成为丽春院中最红的妓女。

  只听得曲调柔媚宛转,洞箫、短笛,古筝,琵琶、胡琴、月琴等诸多乐器在屋中缓缓荡漾,令人如行春郊,如见微风初起,浮云遮了残月,只见纤纤衣袖一扬,莲步微移,和着乐声,跳起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之间,甘露厅外陷入了一片寂静。

  这丽春院本是扬州城最出名的妓院之一,聚集在这里的妓女和嫖客,至少也有二三百人,便是不算那些在别厅中喝酒和在房中快活的客人,也有四五十人在大堂之中喝酒,更不用说在外面走来走去,恭迎客人的龟奴、仆妇和老鸨了。

  却不知怎么回事,这么多人,竟都不约而同的没出声,连坐在甘露厅中的众人也为外面这寂静的气氛所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说话,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听得丝竹箫鼓之声,伴着柔媚的唱腔,在厅里厅外缓缓荡漾。

  便在此时,忽听得叩门声响,跟着门呀的一声推开,珠帘掀处,众人眼睛陡然一亮,一个少年自阴影中走了过来。但见他十八九岁年纪,穿着粉红色的锦缎长衫,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更衬得脸如冠玉,唇若涂丹,一双桃花眼,透着七分风流,三分薄情,实是一个绝顶的美少年

  。虽然久不见面,但众人一眼便认出来,这个美少年定是王惜石。

  他走出阴影之下,身后再没旁人,众人早就听施传宗说过,王惜石这次回到扬州,身边还跟着一个极为丑陋的朋友,这时见他独自进来,均想“莫非王惜石也知道他那朋友实在太丑,所以就没带他过来倒大家的胃口”

  王怜花一进甘露厅,见众人偎红倚翠,说不尽的快活,心下登时虚了,再一细看,见好几个人不满足于一个妓女,居然同时要两个、三个甚至四个妓女相陪,愈发心虚起来,忍不住横了施传宗一眼,心想“下午我明明趁着贾珂不在,叮嘱过你,不要找妓女相陪,你当时答应的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却不知道他下午说的那几句话实在太过委婉,施传宗听入耳中,只道他这是刚回扬州,与大家分开太久,玩乐时也放不开手脚,才故意这么叮嘱自己。施传宗只道大家从前都是好朋友,无论分开多久,只要一起玩过一次女人,自然就不会扭手扭脚,放不开了,因此才违背了他的叮嘱,不仅提前点好了妓女,并且点的都是年轻貌美的红妓。

  这时施传宗见王怜花看向自己,没看出他心下不悦,只道他这是看见这么多已经不太熟悉的朋友,不免有些怯场,才叫自己过来圆场,正待站起身来,帮他解围,突然之间,他眼前一花,随即定了定神,只见王怜花手拿一双筷子,筷子之间,夹着一只宫灯形金耳坠。也不知王怜花如何在顷刻之间,竟来到桌前,拿起筷子,然后提起手来,用筷子夹住这只缓缓向他飞来的耳坠的。

  众人看向纤纤,只见她站在原地,微微含笑,望了过来,左耳上悬着一只宫灯形金耳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右耳上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众人皆知她将耳坠抛过来,不过是的手段,但见她双颊晕红,艳丽不可方物,都不由痴了。

  熊猫儿一怔之下,大笑道“这几年你究竟勾引了多少个女子,快从实招来,不然怎的用筷子夹耳坠,居然夹的这般熟练”

  王怜花坐到给他留的座位上,笑道“当真是淫者见淫,我不过是把这只耳坠当成了暗器,又唯恐

  上面有毒,才拿起筷子,将它夹住的。倒是你,看见我用筷子夹耳坠,就去想我究竟勾引了多少个女子,嘿嘿,以我看啊,应该将近日来自己勾引了多少个女人这件事从实招来的人,是你才对吧”突然摇了摇头,笑道“错了,错了,我应该说应该从实招来的猫儿,是你才对吧”

  熊猫儿笑道“你这话可没说错,我这几日确实找来了两个绝色佳人,这不听说你今天回扬州了,就特意送来给你瞧瞧么。”

  施传宗和沈浪皆知熊猫儿说的两个绝色佳人,指的是那两个给人喂下迷药、换了容貌的姑娘,不禁暗暗好笑。

  王怜花拱了拱手,随意笑道“多谢了,不过小弟身边早已有这世上最绝色的佳人相伴了,你那两位绝色佳人,还是留着自己瞧吧,小弟可敬谢不敏了。”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好奇心起,其中一人笑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成家了,还真是看不出来不知弟妹是什么样的人才,居然能得你这么高的评价”

  王怜花一听“弟妹”二字,登时飘飘然起来,笑道“他啊,是”说到这里,突然一时语塞。贾珂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足智多谋心狠手辣心思深沉善于逢迎随机应变慷慨大方不,好像都不是,他有时候觉得贾珂是一个幼稚的小鬼,有时候又觉得在贾珂面前,他才是一个幼稚的小鬼。

  王怜花想到这里,心中泛起丝丝的甜意,继续笑道“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众人听到这话,脑海中立时浮现了一个画面一个清丽绝俗的少女,站在王怜花的身侧,满脸爱意地看着他,脸上满是稚气,眼中满是懵懂。

  众人想到这里,再看王怜花那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明知道他这双桃花眼天生目光迷离,无情时也看上去多情,仍不禁觉得他处处滥情;明知道他进来以后,一个妓女也没有碰,一口酒水也没有喝,仍不禁觉得他随时都会左右手各抱一个妓女,膝上再坐一个妓女,然后一口酒水,四张嘴来喝。再想到那心思单纯的少女,不由在心中大骂一声“禽兽”

  只听得脚步之声细碎,纤纤走到王怜花身后,盈盈

  一拜,笑道“妾身一时不慎,竟将耳坠甩了出去,还请王公子帮妾身戴回耳上。”

  王怜花嗤的一声笑,说道“原来姑娘是一时不慎,才将这只耳坠掷过来的,我还当姑娘是希望我能效仿古人,来一个投我以耳坠,报之以琼瑶呢。”

  纤纤微微一笑,说道“纤纤虽是一时不慎,但是这只耳坠或许自有灵性,帮纤纤寻到了有缘之人呢。”

  那白公子听了此言,不由大为嫉妒,看向王怜花,笑道“王兄,你刚回扬州,不知道咱们纤纤姑娘现在在扬州是多么的炙手可热。换作寻常人,就算奉上一百两银子,纤纤姑娘也未必让人家帮她戴耳坠。难得纤纤姑娘念着旧情,仍像从前那样待你,你可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情意。”

  王怜花一怔,心想“我什么时候和她有旧情了”

  正待去打量纤纤,便在此时,忽听得呀的一声,房门又推开了。

  众人吃了一惊,心想“这又是谁”循声看去,就见一个人站在阴影之下,关好厅门,然后掀开珠帘,走了过来。

  灯光下只见这人的眼睛又大又亮,鼻子又直又挺,薄薄的嘴唇,淡淡的笑意明明厅中灯火通明,但他一进厅堂,登时满堂生辉,众人“啊”的一声惊呼,跟着心中都怦怦而跳。这不是贾珂,又会是谁但是贾珂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他走错地方了

  突然之间,四下里万籁无声。甘露厅中这么多人,再次不约而同地谁都不出声,人人张大了口,竟然合不拢来,只顾着屏息凝神,看着贾珂。便是有人想要呼出一口气,也生怕这一口气呼出去后,就把贾珂吹跑了。反倒厅外热闹起来,说话时,抽气声,大叫声连成了一片。

  贾珂和王怜花过来之前,先去了一趟万花门,找了一个手下,让他先一步去丽春院包下一间花厅。之后贾珂和王怜花来到丽春院,王怜花来到了甘露厅,贾珂则去找那个手下,在那间花厅中小坐片刻,然后再过来找王怜花。

  这样一来,便是有人将他来丽春院这件事捅到李湛和李淳面前,他也可以拿这间花厅当幌子,说其实自己先去丽春院找了一个朋友,请他帮忙调查皇帝的行踪,但他担心有人

  会调查他的行程,继而怀疑他找到这个人身份特殊,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因此让王怜花约了昔日的朋友在甘露厅中喝酒,以便装作自己是为了后面这件事,才来的丽春院。

  贾珂见众人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似乎见到了一件大出他们意料之事,向王怜花笑道“怎么,你还没说吗”

  王怜花早在贾珂推门之时,便将手里的耳坠,扔到了施传宗手里,他两手空空,自觉罪证已然销毁,心下非常放松。

  这时听到贾珂的话,王怜花当即站起身来,先是拽了一下纤纤的手臂,省得她在前面挡路,纤纤惊呼一声,跟着倒在施传宗的怀里,然后他走到贾珂面前,拉着贾珂的手,看向众人,得意道“我刚刚不是说过,我身边早已有这世上最绝色的佳人相伴了,这位贾珂贾公子,便是我说的那位绝色佳人了。”

  那赵公子愕然道“但但是”

  他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王怜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或许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因为王怜花根本不在乎这位赵公子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他只是接着赵公子的话,自顾自地笑道“不错,王惜石这个名字,其实只是一个假名,在下姓王不假,但是草字不是惜石,而是怜花。”

  沈浪性情内敛,在席上一直没怎么说话,这时听到王怜花自报家门,突然之间,一道光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众人听了此言,一怔之下,倒也不觉得太过惊讶,毕竟他们和王怜花来往之时,便觉得他年纪虽小,却神秘得很,有时觉得他就是一个风流自赏的富家公子,有时却觉得他行事诡秘难测,绝非池中之物。

  当年王怜花跟随家人突然间离开扬州,便引得众人议论不休,人人都觉得这其中定有几分古怪。如今天下间谁人不知,王怜花就是那位昔年在江湖上卷起腥风血雨的“云梦仙子”的儿子,他既然有这样树敌无数的母亲,那当年他仓促间离开扬州,倒也说得通了。

  众人想到这里,自然而然地想起来,刚刚王怜花评价自己的绝色佳人时,说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大家思及此处,忍不住上下打量贾珂,先见他眉宇间沉着三分威严,又见他周身掩

  不住的雍容华贵,只觉无论是用眼睛看到的贾珂的相貌,还是用耳朵听到的贾珂的事迹,没有一样,能用单纯来形容。

  人人只道王怜花这是随口编了句谎话,来哄他们开心,不由得又好笑,又好气,全没想过王怜花虽然满口谎话,但是那一句话,却是他难得的一句真话。

  王怜花究竟是王怜花,还是王惜石,熊猫儿半点也不在意,他听了此言,突然间想起一事,忍不住纵声大笑。

  众人听到这笑声,不由心下纳罕,齐齐向他看去。

  王怜花心下不悦,面上却不动声色,拉着贾珂各自坐下,笑道“你这猫儿又淫者见淫地想到了什么,干吗笑得这样开心”

  又向贾珂说道“这人姓熊,名叫猫儿,我从前和他打交道,还觉得他虽然贪酒好吃,但为人还算正经,岂知几年不见,今天刚和他见面,没说两句话,他就要送我绝色佳人。假如我不认识他,定要以为他是丽春院的龟公,仗着咱们这里人多,不一定互相认识,就来这里混吃混喝了。”

  众人听了他这一番促狭的话,皆是齐声大笑。

  贾珂面露笑容,心中却是一动,暗道“原来他就是熊猫儿”然后目光右移,只见熊猫儿身旁,坐着一个青衫少年,模样英俊,笑容懒散,便是欢笑之时,笑容也是淡淡的,当真说不出的讨人喜欢,不由心头一跳,暗道“难道他是沈浪”

  贾珂随即转开目光,以防给沈浪察觉到他的不对,寻思“虽然书里没有明说,但沈浪十有八九就是沈天君的儿子。当年沈天君虽是在衡山上自杀身亡,但是归根结底,他其实被柴玉关和王云梦害死的。可是沈浪不仅没有去找王云梦和柴玉关报仇,反而睡了王云梦,当了怜花的便宜老子,与柴玉关交手之时,更是一直在逃命,从未设法对柴玉关下手,他到底想不想报仇”

  贾珂倒不担心沈浪能对自己下手,毕竟原著里沈浪一直被白飞飞玩弄于股掌之中,他太清楚沈浪的弱点是什么了,但他知道王怜花绝不是沈浪的对手,不禁暗暗担忧。

  熊猫儿笑骂道“我一片好心,送来两个绝色佳人,想让你瞧瞧,竟被你编排成了龟公看来你现在得

  偿所愿了,就不记得当年别人对你的好了,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泼皮”

  王怜花正待问“我怎么忘恩负义了”突然间想起一件事,不由脸上一热,拿起酒杯,笑道“这确实是我的错了,来,我敬你一杯,当作赔罪了。”显是想要用美酒来堵住熊猫儿的嘴。

  熊猫儿也看出了他的意图,忍不住哈哈一笑。

  贾珂见王怜花这般遮遮掩掩,不由好奇心起,于是斟了杯酒,站起身来,笑道“那我也来敬熊兄一杯。”

  熊猫儿素来喜欢英雄好汉,他从前听了贾珂那么多故事,这时见贾珂居然要来给他敬酒,心中说不出的激动,笑道“贾兄你这杯酒,我是一定要喝的。”顿了一顿,又道“这酒杯实在太小,咱们不如用碗喝。”

  旁边侍候的仆妇见状,立时拿了三只酒碗,拿起酒坛,将酒碗斟满,依次递给贾珂三人。

  贾珂接过酒碗,却不急着与熊猫儿喝酒,笑道“熊兄,咱们既然要喝赔罪酒,总得有个名目,你刚刚说怜花不记得别人对他的好了,却不知道这好指的是什么”

  王怜花干笑道“我那时候年纪很小,多劳猫儿照顾,他说我忘恩负义,说的便是这照顾之情。”

  贾珂笑道“只这照顾之情,就当浮一大白”

  王怜花听了此言,不由松了口气,随即就见贾珂脸上摆出疑惑之色,问道“只是熊兄照顾你,和你得偿所愿有什么关系不知这个愿,指的究竟是什么愿望”

  王怜花干笑道“这个愿指的是”

  熊猫儿一来急着和贾珂喝酒,二来想要拆王怜花的台,谁叫他刚刚说自己是龟奴,当下哈哈一笑,说道“贾兄,你有所不知,王怜花当年在扬州名气不小,你猜他是因为什么出的名”

  贾珂摇头笑道“这我可就猜不到了。”

  王怜花连着向熊猫儿瞪了好几眼,见他始终不看自己,不由脸上一阵发热,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他忿忿地举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坐回椅上,将酒碗扔到桌上。

  只听熊猫儿笑道“只因他这样一个风流自赏的富家公子,平日里最大的爱好,不是斗鸡走犬,不是眠花宿柳,而是走遍大

  街小巷,四处向人打听你的事。连那些说书先生自己虚构的故事,大多是今天谁看上你了,明天谁看上你了,无论多么乱七八糟,荒诞可笑,他都听得津津有味。

  要是有人从京城过来,那就更不得了了,他听说以后,一定会找到那人,问那人有没有见过你。倘若那人见过你,他就向那人询问,他见到你时,你是什么模样,身体是否安康,在做些什么倘若那人没有见过你,他就向那人询问,近日来京城中有没有什么新的关于你的传闻。

  其实那时扬州城中,喜欢你的人可不算少。毕竟你一来杀了石观音,二来在西泥国打破皇太妃阴谋,三来模样长得很俊,四来好多说书先生都喜欢给你编故事么。但是如王惜石不,王怜花这般疯狂的人,可再没有第二个了,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他有多喜欢你了,所以我才说他得偿所愿。

  至于说他忘恩负义,则是因为当年我通过丐帮,帮他打听了不少你的事情,那时他没和你成亲,对我自然是万分感激,现在他和你成亲了,就立马翻脸不认我这个媒人了哼,也不想想,我这个媒人成了龟奴,他成什么了”

  贾珂越听越难过,越听越怜惜,他一手拿着酒碗,一手去摸王怜花的脸颊,只觉王怜花的脸颊滚烫如火,却又非常柔软,忍不住连着摸了几下。

  王怜花听着熊猫儿向贾珂说起这事,心中又尴尬,又羞涩,还非常生气,恨不得立刻钻进桌子底下,再也不要出来见贾珂了。这时感到贾珂的手指落到了脸上,只觉他的手指冷冰冰的,心中大为担忧“他的手这么冷莫不是中毒了”正待去抓贾珂的手腕,搭一下他的脉搏,刚握住贾珂的手,便反应过来,不是贾珂的手太冷,而是他的脸太热了。

  王怜花想到这里,脸上又是一热,想着自己这些丢脸的事情,全被熊猫儿说了,索性破罐破摔地笑道“你这猫儿可别自吹自擂了,你算什么媒人我和贾珂谈婚论嫁的时候,你还在流着鼻涕玩泥巴,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间发现周芷若和邀月其实才是一种人。

  杀你就杀你,需要理由吗

  邀月不

  用细说,逼婚不成就杀人,手下笑了也杀人,敢来求婚,直接打落悬崖。

  周芷若前期因为武功太低,一直压抑本性,但是也没做过什么善良热心的事情,只对张无忌好过,也是因为当年舟上喂饭之情虽然我觉得是主角光环

  到了灵蛇岛,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她暴露了本性,虐杀和她没仇的殷离,只因为殷离和张无忌有夫妻名分,去杀仇人赵敏没成功,之后还要杀非常热切的希望她当儿媳妇的谢逊没成功

  到了屠狮大会,直接开始龙傲天模式你敢说风凉话杀有人敢指责我杀有人敢不服我杀

  如果不是张无忌主角光环爆发,让她撕破了衣服,看见昔日的剑伤,张大教主也要命丧周傲天的手下了。

  除了这点以外,两个人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骨头特别硬,在底线自己的尊严上绝不退缩。

  比如邀月,女魔头的最佳打开方式,书里她不是没落难过,但根本不会求饶,反而借此突破了桎梏,明玉功大成了。

  面对心爱的江枫,她宁可气的天天自虐,在胳膊上扎无数针孔,也不愿意来一招美人计。

  比如周芷若,前期赵敏威胁她,要在她脸上划二十七八道当时剑已经到她脸上了,如果张无忌不出手,真的毁容了,她怕得要命,都不肯求饶,中期金花婆婆用性命威胁她,她宁可吃毒药,也不向金花婆婆求饶,给峨眉派丢脸,后期她被黄衫女打败,她宁可闭目等死,也不求饶,骨头是真的硬。

  面对张无忌大婚时跟着赵敏跑了,还说了一句他是有要事在身,婚礼推后,一定会来娶周芷若的,但是周芷若理都不理,直接在婚礼上说的那么绝,之后又立马找了宋青书来当丈夫来和张无忌划清界限,可见她也是尊严大于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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