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想吃什么?肉吗?”……_偏偏他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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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想吃什么?肉吗?”……

  “你想吃什么?肉吗?”梁嘉树还记得她口味,这个时候,周天才想起自己一点都不清楚梁嘉树喜欢什么,她看着他,眼神细致入微,似乎还想在他脸上寻找当天晚上那一巴掌留下的痕迹。

  怎么会还有呢?他又不是被她打到住院。

  “我想吃金宝街的料理。”她有点矜持,但口气非常流利。

  两人关系奇奇怪怪,尽管,上回他说了很多混账话,她也回敬了个嘴巴子,但说到吃饭,两人又像结识多年的密友,毫无间隙,周天知道那里贵,一顿饭几千,吃个寂寞。

  “你不舍得请我吃?”她挑挑眉,总有点挑衅的意思。什么再重逢,端着清高似有若无克制着接触,礼貌又疏远,那都是别人的做派,不是周天的,或许,以前的她,会这样。但现在不,她就是想看梁嘉树是否会因为她兵荒马乱,有时候,这自信心来的莫名,变幻莫测,也能变成不愿承认的自卑。

  梁嘉树确实没遇到过这种女生,念了大学,他依旧是优等生,一言不发的模样,好像全世界都跟他没关系。主动示好的女生不少,或奔放,或含蓄,有人起哄他请吃饭时,女生们都会体贴地想替他省钱,不好意思说价钱贵的店。

  谁会像周天,客气问一句,张嘴就是不便宜的日料,梁嘉树心情沉郁,他怀疑,周天的胃口是不是被贺俊惯坏了。

  “喜欢吃日料?”他轻声反问一句。

  周天一脸的无所谓:“谈不上,本来也没怎么吃过,只是听同学说那家食材新鲜,环境特别好,你知道的,我这人最爱慕虚荣了就等发财买名牌包包奢侈品吃大餐,现在可能还不行,只能暂且寄希望于有钱男人,你是吧?”

  周天最大的本事就是一本正经呛人,还能挂个云淡风轻的表情。

  “我不知道。”梁嘉树冷淡回她一句,说完,扭头看看外头明晃晃的太阳,“那家店要提前预约,最快,也得今晚,下次我请你。”

  “会有下次吗?”周天问他。

  梁嘉树沉默片刻,说:“一顿饭而已,我请的起,冯天赐大概多久到?”

  “我骗你的,今天没约冯天赐。”周天坦白,她一下想起他请冯天赐吃烤肠的事,他都可以请冯天赐,却没有再见自己。

  梁嘉树真的想问问她,到底要干什么,然而没有,只是结了咖啡钱。

  “那你喜欢吃什么?”周天忽然问他,两人已经出来,她毫不避讳地跟他并肩走,路上,好像遇到他的同学,招呼打完,对方直往她脸上扫。

  周天没任何扭捏,她漂亮,走大街上被人行注目礼不是头一回,冲人微笑,特别自然。

  “我都行。”梁嘉树带她到韩式烤肉店,让她点菜,周天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堆,她想看下时间,毕竟手机没电是胡诌的……等等,手机为什么不在包里?

  手机是这学期开学新买的,上一个,用了两年已经卡到爆,买时就很便宜。这次换手机,周天一咬牙,换了个三千块的。

  确实心里一沉,她最看重钱了。

  “我手机好像丢了,你先吃,我回一趟咖啡馆。”周天非常冷静地开口,她其实有点急,梁嘉树跟着起身,“需要我和你一起吗?”

  有那么几秒,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嗯,梁嘉树眉眼间是那种很矛盾的温柔,有点冷,又如此殷切。

  她突然发觉自己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需要的人,值钱点儿的东西丢了,她也希望别人安慰下自己不要急,仔细想想放哪儿了。

  周天习惯了一个人做事,她这种情绪,很快被自己鉴定为矫情。很洒然地摇摇头,她快步赶回咖啡馆。

  果然是落在那儿了,店里替她保管,失而复得,总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回到烤肉店,东西还在陆续地上,可不见梁嘉树。

  她以为他可能去了卫生间,冲上菜的服务员笑笑:“谢谢。”说着,问了对方卫生间在哪里,可另一个服务员走过来,对她说,“女士,刚才这桌那位男士已经结账了,他让我转达您,他临时有点急事,恐怕不能陪您吃饭了,请慢用。”

  周天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她愣了愣,脸色微微的苍白,梁嘉树选择这种方式避开她,饭也请了,钱也花了,即使她不回咖啡馆,他完全可以说出去接个电话然后还是这套说辞,甩开自己。只不过,拿手机是个意外,更方便他行事。

  是啊,她这是做什么呢?

  她静静坐了几分钟后,没有走,而是认真地把东西吃了,每当这时,周天就觉得自己像极了莫泊桑里死了儿子的寡妇,当初,妈妈去世,大家给她单独开小灶,她也是这样,一口一口,把食物吞咽下去。从小她就明白,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外面阳光晴好,天蓝绒绒的,一丝云彩都没有。

  周天突然就哭了,她知道,她还是那么喜欢梁嘉树,没有这个真相更令人心碎的了。

  她眼红红的独自吃完这顿饭,回到学校,下午的课上又像换了个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下课后,先前介绍给贺俊的几个大二学弟学妹来找自己,其中一个,家里很有钱的学妹,叫杨烁,过来和她说想创业的事。

  “我爸能帮我们拉拉投资,学姐,说干就干,怎么样?”

  “什么方向?”“营销策划啊,学姐你负责方案坐镇当老大,放心,我爸说了,成功了当然好,失败了也无所谓,咱们就当是积累经验了。”

  杨烁财气大粗的说道,她精力旺盛,喜欢瞎捣鼓,最重要的是,她有捣鼓的资本。

  周天表面镇定,其实,心里已经一阵雀跃,她正缺这样的机会,一没钱,二没人,杨烁有钱有人,她自己还可以再找找贺俊,怎么着,先把摊子支棱起来走出第一步,这是最重要的。

  “我手头正好有个食品公司的活儿,可以用来试验。”周天的声音都跟着明亮几分,她有种预感,自己一定会在某一刻起航,劈风斩浪。

  既然一拍即合,几人找了个幽静的茶饮店,抱上笔记本,坐那一说说两小时,简单分配好任务。直到回了寝室,周天才留意到有冯天赐的信息。

  班长,咋办啊,梁嘉树突然联系上我,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周天满脑子策划,她正在兴头上,匆匆一眼,丢开手机,到了凌晨爬上床,她握着手机,给冯天赐回复了一条:

  不给。

  犹豫了下,没发出去,她又飞速删掉,告诉冯天赐:那你给他吧。

  正是朝气蓬勃最能熬夜的年纪,冯天赐没睡,对着手机,一脸嗅出八卦的表情。

  她立刻跟梁嘉树发去一长串文字,细数周天这些年的不易,最后,提醒他,班长现在没有男朋友。

  梁嘉树极少熬夜,一般都在熄灯后按时睡觉,偶尔,状态好去建馆搞次通宵。而且,睡觉就是睡觉,洗漱完毕,上床后他可以做到不碰手机,非常自律。

  这条信息,他是第二天早上看到的,周天的手机号,微信号,明明白白躺在屏幕上。没有男朋友……梁嘉树咀嚼着这句话,喉咙里,却像被塞了把苦艾草。

  那么贺俊算她什么人?

  梁嘉树觉得自己应该坐下来和周天好好开诚布公谈一次,但千头万绪,他觉得两人的关系像根绳,打上了一个又一个死结,疙疙瘩瘩,没一个解开的。

  他加了周天微信,女生的头像是根雪糕,他一下想起,就是当年他骑车带她去医院,请她吃的那款。他第一次见人拿雪糕当头像,梁嘉树莞尔,等她通过验证时,已经临近中午。

  但他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

  陌生来电在周天眼前一直亮个不停,她心直跳,第六感告诉她这是梁嘉树,因为她刚通过他的微信请求,还没来得及偷窥他朋友圈,电话就响起来了。

  像是一枚炸弹,搞不好就会粉身碎骨似的,周天晾他一会儿,电话一共响了五十六秒。

  她盯着手机不动。

  很快,铃声再次响起,她立刻抓起跑向窗口,咬着唇,接通电话。

  “是我,梁嘉树。”

  五个字,周天的理智立刻土崩瓦解。她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如果不见面,不联系,那么她真的可以做到把所有情愫隐藏埋葬,可仅仅听到声音,一切便又复活,原来少年时那些固执的爱慕会像不死僵尸。

  “周天,你在听吗?”梁嘉树的声音像温柔波动的海。

  “你有事吗?”她假装冷静地问。

  “昨天的事很抱歉,室友出了点急事,我回来帮忙,金宝街的日料我昨天预定了,晚上我请你,有时间吗?”梁嘉树跟她解释。

  周天一下咬住了手指,她眼睫垂下,低低说:“我以为……”我以为你和妈妈一样,不声不响把我一扔,觉得我很坚强,觉得我最能扛事,哪怕一人,也能很好地安排自己。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说走就走?

  她视野快速模糊了下,又复清明。

  “周天?”梁嘉树在那头喊她,带着谨慎的味道。

  “你不陪你女朋友吗?”周天脱口而出,她脸上浮现一股莫测神情,“李佳音追你好久是不是?你和她上床了吗?”

  □□的,她突然这么直接,一霎静寂,梁嘉树漆黑的眼睛里分明闪动着某种情绪,他不动声色反问她:

  “那么你呢?贺俊也追你好久?”

  出于对女孩子的尊重,他没像她那样,直白问出来。

  饭还没吃,光是一通电话就能把关系破坏得一干二净。

  周天胸口碾过一阵疼痛,她想说,不一样的。贺俊没害过我,可李佳音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你明明知道李佳音对我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而此刻,你约我出去吃饭,又是什么意思?

  周天直接错开话题,轻快说:“你开车来接我。”

  梁嘉树没背诺,真的开车过来,她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手上却缠着一层白纱。

  “手怎么了?”他一眼注意到她的手。

  这两天来了股冷空气,略略降温,可周天还在这种天气里穿吊带长裙,雪白的肩颈,一览无余,浓密乌黑的头发随着她进来的动作散发若即若离的馨香。

  “不小心弄伤了。”她狡黠看向他,“麻烦你给我系安全带。”

  梁嘉树便倾过身,年轻男人身上有种清爽而健康的气息,她屏住呼吸,看到他的头发、耳廓,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身体……

  有某种难以启齿的欲望在身体最深处缓缓晕开,她想吻他,想和他在他车里做,她对梁嘉树,有了女人对男人的那种欲望,这没什么可羞耻的,虽然周天正在深深羞耻。

  可一想到他和李佳音,她觉得自己要吐了。

  梁嘉树始终偏移着目光,没有往她胸部看。

  车里开始放比较轻柔的纯音乐,一路沉默,梁嘉树看她抚了下胳膊,把自己外套给她。

  “你穿的太少了,颈椎受凉血管会收缩,可能会引起一些不舒服的症状。”

  周天忽然就笑开,她第一次意识到梁嘉树是在读医,他不该赞美自己这条裙子很漂亮吗?而不是煞风景地说什么血管收缩,谁要听?

  “我肚子最近不舒服。”她眼波流转。

  梁嘉树当真,他用一种耐心而温和的语气问她具体症状,并且建议她去看医生。

  “你不就是医生?”周天不自觉娇嗔睨他。

  梁嘉树眼眸幽深:“我是医学生,和医生是两回事。”

  “你真的要读八年书?”

  “嗯,你怎么打算的?保研吗?”

  “我不读研究生,我要创业,正跟几个学弟学妹打算弄个营销策划工作室。”

  “人手就是你的学弟学妹?”

  “对。”

  “那创业资金呢?”两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聊上了,梁嘉树顿了顿,“如果你需要帮忙,我可以问问我妈妈。”

  “不必,我们团队里有个学妹家里条件挺好,她爸爸支持我们做这个。”周天快速说道,堵车了,一道光影从她脸上明寐交错掠过,她沉默几秒钟,“当年,你妈妈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总欠你家人情,我也不想欠。”

  梁嘉树不说话了。

  当年,是个不能碰触的话题。

  “我说过,那是我家自愿资助,你不欠我们家的。”他看着前面亮了熄,熄了亮的红绿灯变幻,轻声问,“你这几年还好吗?”

  周天最怕别人突如其来的关心,尤其是他,她僵了下,脸上笑容像是被糊上去凑合的:“还好。”

  不能深入再谈,两人又陷入一种默契的沉默,好像旧日伤疤一揭,还是会汩汩流血。

  金宝街最西头离协和医院不远,这里,有亚洲最大的豪车展厅,周天忽然说:“我在这里当过车模。”一阵滔滔不绝。

  说完,两眼闪烁不定看着梁嘉树,她他的反应,她很浮夸地跟他展示自己的“虚荣心”。

  梁嘉树声音平稳:“如果你是凭本事挣钱,无可指摘。”

  周天意味不明地笑了:“你真这么想?”

  “你一直都有自己的主见,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我怎么想,不重要。”梁嘉树淡淡说。

  周天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梁嘉树这个样子,有种俯瞰众生的冷漠,好像,只有他是最尊贵的,不为红尘俗世搅扰。他从不在乎钱,对钱没概念,明明有更发达的路可以走,非要当苦逼医学生,将来,还要面对临床的残酷和医疗的各种冰冷现实。

  那她偏要搅扰他。

  她知道梁嘉树骨子里清高极了,比她认识的所有异性都要清高。

  等他停好车,周天皱眉,坐那不动:“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

  梁嘉树帮她先把安全带解了,问她:“是不是受凉了?哪个位置?想去卫生间吗?”

  她摇头,红唇微张,一双眼迷离懒散地望着他:“你帮我揉揉。”

  梁嘉树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他眼帘垂下,问她哪里不舒服。周天胡乱指,一会儿上腹部,一会儿下腹部,她耳朵都红了,但无比镇定:“你以后会拿手术刀吗?”

  她拉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胸口那,绵软高耸的一团,相触一瞬,梁嘉树险些弹开她的手,他进退失据,心突突直跳,乱极了。

  “我其实是这里难受,梁嘉树,你懂吗?你从来都不懂。”

  周天说完这句,忽然靠近他,她身上的柔媚香甜气息弥漫,梁嘉树几乎以为她又要吻自己,可她的气息,只是轻轻拂过自己脸颊:

  “你又有反应了是不是,梁大医生?”她眼里戏弄的笑,几乎溢出来。

  梁嘉树漆黑的眼似乎到她心里去,他摁住她肩膀,说:“我知道,你恨我周天。”

  周天立刻和他针锋相对,她咬牙问:“难道我没有资格恨你?”说到这里,她眼里那种脆弱和倔强交织,像极了他最初见她所感受到的矛盾气质。

  梁嘉树没回答她,他整个身子都压过来,开始吻她,很用力的吻她,把她的嘴唇吸吮到发痛,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带着戾气,凶悍异常,他舌尖抵进来,起初,周天还想咬他,可男女力量的悬殊,节奏完全由梁嘉树掌控,她的嘴唇非常柔软,甜蜜,人也渐渐跟着软下来。

  身体的热度和渴望,一并清晰渡过来。

  梁嘉树把她长发拨到一边,捧着她的脸,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他退出时,车厢里只剩两人紊乱掉的呼吸声。

  “你有女朋友,这算是跟我偷情吗?”周天挑衅一笑,她面红耳赤,肩头一片雪白,裙带不知什么时候被梁嘉树扯掉,她不准许他占上风。

  “我没有。”那种说不明道不清的苦闷袭上心头,梁嘉树没什么表情说道。

  “撒谎!”周天立马戳破他,“你那天明明说有的。”

  可她眼睛也不觉随之一亮,几乎想尖叫。

  “没有。”

  “可李佳音一直在追你,是不是?”周天不依不饶。

  梁嘉树承认了:“是,她追我不代表我就要答应她。”

  他找出纸巾,擦掉嘴上周天留下的口红印。

  这个动作,无意惹恼周天,她把梁嘉树的黑色薄毛衣领口拽下,拽得很敞,在锁骨下方狠狠嘬了几口。

  梁嘉树觉得有股电流从胸口直窜至天灵盖,他被她准确撩拨到。

  “周天……”他冷冷喊了她的名字,两个字,却没什么后续,那声音里有种微妙的无可奈何。

  “你不饿吗?”周天剧烈的心跳还没放慢速度,车厢太热了,热到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疯狂地骑在梁嘉树身上,她只想征服他,用一千种一万种法子让他只对自己俯首称臣。

  她居然还有心思吃……那么,刚才那个吻又算什么呢?梁嘉树觉得这世上真的没有比周天更难搞的疑难杂症。

  周天跟只轻盈的鸟似的,他从没见过她如此活泼,身子一转,倒退走几步,又忽然跑过来,两眼亮晶晶的:

  “刚才,你都没有摸我胸。”

  梁嘉树被噎住。

  周天神采奕奕:“我听说,男的跟女的接吻时会忍不住摸胸,梁嘉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梁嘉树手臂一抬,食指指了她一下,随即垂落,他摇摇头,简直拿她没办法。

  这顿饭,到底在在一起吃了。都是包间,小桥流水,雾气蒙蒙,私密性做的非常棒。之前,贺俊要带她来这里吃饭,周天找个借口推脱了,她有分寸,不会没头没脑占贺俊便宜。

  但梁嘉树的便宜,只能她占。

  周天在这里第一次吃到了什么松叶蟹、香煎鹅肝配蜜瓜,有人在旁边很专业地为他们介绍食材出处,味道确实鲜美,但环境和氛围也很重要,周天发现这里客人不少,即便价格昂贵,但总还是有很多很多人消费得起,她若有所思地细细品尝每口食物,思绪已经开小差。

  “你请别的女生,也这么大方吗?”周天回神,不忘抓住每个机会刺梁嘉树,他昨天,说走就走了,他也忘记了,怎么来拿李佳音在自己伤口上泼沸油。

  当然,当他说出李佳音不是他女朋友时,周天高兴极了。

  “你把我当什么?地主家的傻儿子?我不是林林,需要不停请客吃饭来维系友情。”梁嘉树见龙虾还在动,问她介不介意这么吃。

  冷不丁提到梁嘉林,周天眸子一暗,她什么都没忘,只是,平时这些都很好地隐藏在海面以下,冰山连一角都不会露。

  “你妹妹在哪儿读大学?”她随意问。

  “上海,她一直都喜欢上海。”

  这些人,看来都过的非常好。周天自嘲地笑笑,她偶尔会感到愤愤不平,她一直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而有些人,总喜欢干涉别人的生活,伤害别人,哪怕这伤害是无心之过,但如果不是擅自闯入别人的生活,又怎么会发生呢?

  她很久没去想这些了,只想往前看,她甚至以为她都放下了,那么多个艰苦的日夜,她都在不停地给自己心理建设,不要想太多,要活着,好好活着。但在这一刻,灵魂里还是升起暌违的愤懑感。

  两人吃完饭出来时,华灯璀璨,像是一条长长的银河,周天喝了酒,她酒量可以,今天有点贪杯,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梁嘉树身上,她紧贴着他,一点都不害臊。

  梁嘉树揽着她的腰,把人弄上车,给她系安全带。

  “你手机拿来,我。”周天任性说道,梁嘉树不清楚她要做什么,把手机递给了她,周天问他要密码,他告诉了她。

  通讯录里有李佳音的名字,周天很快就翻到了。她贴着窗户,有意把手机背面朝向梁嘉树,眸子里的光,浮浮沉沉,像动荡的夜灯。

  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你的壁纸真丑。”周天把手机丢还给他,吃吃笑了两声,她笑时,眼睛是漠然的,仅仅是嘴巴勾起个弧度。

  梁嘉树没急着走,而是手握方向盘,像是斟酌许久,才说:“我能跟你说些以前的事吗?”

  “当然可以。”周天大方地表示。

  “其实,李佳音真的没有去找你妈妈,她故意刺激你的,所以,你不要自责是因为你……”

  “梁嘉树!”周天忽然挺直腰,她的目光一下变冷,“你是替她说话吗?”

  “我不是替她说话,我只是觉得,既然我知道这件事,就该告诉你,我希望你不要一直背负那么大的心理负担。”梁嘉树克制地解释。

  “你知道?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什么?怎么我的事你知道的就是拍色情写真,攀老男人,李佳音的事你就知道她没做过,她只是为了什么什么?”周天缓缓摇首,面色冷然,“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也能体谅她失去了妈妈,才那么扭曲?”

  “好,我们不谈论她。”梁嘉树发动了车子,“我真的没有恶意。”

  “你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善意。”周天毫不留情说道,“你可怜我,是吗?你一定觉得我没了双亲,这些年肯定过的很辛苦,所以,来一句迟到的抚慰,你以为我会感激这种小恩小惠,张嘴就来的东西?你错了,梁嘉树,我过的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好,我还会过的更好,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谁都可以向着李佳音说话,梁嘉树怎么可以呢?

  周天没办法接受,她一丁点儿都不接受。

  别人做坏事总是有苦衷的,就她活该,就她什么苦衷都没有。

  沉默半晌,周天脑子里已经掠过了无数念头,快到学校时,他靠边停了车,周天听到梁嘉树低沉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你可能误会了我刚才的意思,我知道你不爱听,但你相信我,我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

  是吗?你不是说我拍色情写真吗?周天嘲弄地想。

  “还有件事,就是那年你摔我的书,我想,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不想过多解释,只想你知道,我从没做过落井下石或者是主动伤害你的事。”梁嘉树果然说的艰难,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他斟酌了一晚上。

  周天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半天,良久,她忽然温和地笑了笑:“李佳音是不是到现在还在追你?她还喜欢你?”

  梁嘉树皱眉:“我们不谈她了好吗?”周天点点头,她撑着手臂,转过头,对着他徐徐吹气,脸上红霞浸染,热热的。

  “梁嘉树。”

  喊完名字,她用手扳正他的脸,灼灼盯住他,熏熏然的眼波妩媚流转:“我着我回答,梁嘉树,你喜不喜欢我?想和我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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